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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澳洲,心在日本:澳打四個月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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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題,我離開澳洲了。

今年中臨時決定去澳洲,離去時的決定也下得很匆促。

但我很高興我跑來澳洲,而不是繼續在台灣痛苦地死撐著,短短四個月就把我整個人打破再重組,重塑了我與世界互動的方式,讓我看見了更多的可能性。

在離開澳洲前有再遇到台灣的老友時,她說「我在台灣挺安靜的」,這才讓我意識到我來澳洲改變了多少,或是找回了多少。

畢竟在這邊結識的朋友反而恨不得我安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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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又不一樣的起點

想到我原本的計畫就是在台灣撐到 11 月台北租月到期後就離職去日本,沒想到出走澳洲一趟後還能照著這個時程走。

轉變過程:

  1. 4 月,申請日本打工簽證

    受到兩個工程師朋友啟發,一個是在打工期間找到軟工的正職留在日本,另一個在滑雪度假村邊打工邊滑雪,這時候打算去日本滑雪場邊打工邊練個日文,之後去東京找正職。

  2. 5 月,跟澳打回來的前同事吃飯,萌生去澳洲的想法

    這時候想說年底去日本前可以先去澳洲待個半年,同時也覺得自己當時在工作上累積的壓力已經到極限了。

    當時選擇澳洲除了想出去亞洲看看、澳洲簽證申請方便又快速之外,還有澳洲的時薪很高,而且申請後因為要付一筆錢,就覺得勢在必行了。

  3. 6 月,澳洲簽證下來,發現日本簽證可以放一年再出發,打算在澳洲待好待滿一整年

    這時也有在想,說不定我會突然改變人生方向,在澳洲待下來。

  4. 7 月,落地黃金海岸,暫住在當地留學的朋友家,落地後才開始查資料、找工作

    原本鎖定旅遊業的或市區餐飲業,也有在想要不要當技術藍領(輕隔間、防水工程)。

    不過一開始求職不順,剛好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紹蔬果工廠的工作就出發了,這篇有更詳細的過程。

  5. 8 月,蔬果工廠開工,總之先在這賺點錢、待滿三個月再說

    做三個月是因為想拿到第二年的簽證資格必須在法定偏遠地區工作三個月(續第三年則需要六個月)。

  6. 9 月,打算做完後下去墨爾本

    先是聽到從米杜拉來的台灣人說可以介紹櫻桃農場很心動,再來是日本室友剛好也想去墨爾本,就打算跟他組隊一起下去。

  7. 10 月,開始思考是不是可以提前去日本

    在澳洲也待了三個月,身邊有不少背包客都回國或是四散,也發現從布里斯本遷移到墨爾本的麻煩程度跟直接跑去日本差不多,都是要重新開始。

    當然留在布里斯本也可以,不過該探索的都差不多了,想早點去確認日本實際生活、工作起來怎麼樣。

    思考了兩週左右,決定在工廠結束後就離開了,思考的細節下面會再提到。

  8. 11 月,在仲介的幫助下找到日本群馬滑雪場的打工,繞了一圈還是回到最原本的計畫

為什麼離開澳洲

既然很高興跑來澳洲,那為什麼我提早離開了呢?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去日本」。

來澳洲時,我也有抱持過我會不會愛上澳洲而不再去日本的想法,但待了四個月後還沒有這個想法。

沒有的原因不全然是因為澳洲,而是因為我想去日本的夢已經做了太久,我得先見證這場夢的結局,在它被實現或是破碎之後,才能真正邁向下一步。

我不希望給未來的自己任何去思考「當初要是有去日本就好了」的機會,我至少要試過才能釋懷。

因此,在這邊思考下一步時,最先冒出來的念頭都是「最晚明年六月要去日本」,一切的規劃都得在這個大前提下進行,這讓我覺得挺煩躁的,就像魚翅卡在喉嚨裡。

不想錯過雪季

我去日本的計畫是,邊打工邊練日文幾個月,接著要全力找可以發正式工簽給我的工作。

如果在澳洲待滿一年,明年 6 月才去日本,雪季大約 12-3 月,一路打工到雪季結束就只剩下 3 個月簽證就要到期了,這麼短的時間想要找到正職工作覺得壓力太大了。

如果現在就去,明年 3 月雪季結束後,我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可以找,雖然也不會變得更容易但至少時間充裕一點。

澳打的現況

來澳洲打工度假真的可以一魚多吃,可以賺到一筆錢、可以好好生活、可以跟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相處、可以開闊視野、可以看雨林看沙漠看大海看雪地,有很多可以做到的事,除了「簽證和身份」。

打工簽證能做的工作大多是一級產業(農場、肉廠、工廠)或是服務業(房務、餐飲),但還是有一些可以累積的工作,像是工程類的(輕隔間、防水),也有一些來之前就具備的特殊技能再遇上好機緣後能做的工作,像是在凱恩斯當潛水教練、當橄欖球選手、地區棒球聯盟的員工等等。

我出來有個目標是取得正式簽證和身份,目前我在澳洲所知道的選擇都不太能幫助我達到這一點,或是一年內做不到,我有認真考慮去做建築工程,想辦法轉職成技術藍領,但需要時間磨練也需要運氣才能入行,有個日本的計畫卡在中間很難去嘗試,這也促成我提早結束這次對澳洲的探索,若下次再回來至少能有連續的兩年來投入。

想要找到家

寫在無家可歸之後 寫道,我其實想要一個「家」,我在台北時就因為自己未來想去日本而一直有過客的感覺,而來到澳洲,我發現我還是因為同樣的理由一直覺得自己像個過客。

帶著幾乎所有的家當一直奔波還是挺累的,搭飛機時行李一直超重,出發前超重在機場丟了很多東西,這次也是加購了超額行李才能回來,出去玩也不太敢買東西,買了也只能塞行李箱。

這也是為何從布里斯本到墨爾本跟到日本的麻煩程度差不多,因為布里斯本到墨爾本的距離是要搭飛機或是開車五天的距離,這四個月即便很克制行李還是不斷增加,離開前又經歷一番斷捨離,有些生活用品得重複買,因為帶著走的成本比直接買還要高。

除了物理上的空間之外,心理上也挺有負擔的,因為背包客來來去去,短短四個月經歷了太多的離別,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很好,但也有一見如故的好友,背包客彼此道別可能就是永別,日本人跟台灣人我還有機會遇到,但像是韓國人跟法國人等,未來要再相遇的機會微乎其微,我還是無法習慣離別。

跟家人之間的情感連結比較淡,可能導致我很看重身邊的人,背包客這種聚少離多的生態,對我現在的階段來說還是太刺激了。

與其在澳洲境內再次經歷「建立生活圈又得打破」的輪迴,不如直接將這份力氣花在我真正的目標——日本上。

回顧出發前的期許

回顧 暫別台灣兩年:前往澳洲與日本從寫程式到切南瓜:澳打正式啟動 所提到我來澳洲想做的事:找尋不同的生活節奏、探索各種可能性、寫作、寫自己認同的軟體或開源貢獻,我沒寫出來但想做的事還有剪短影片來分享心路歷程跟持續精進日文。

我有找到不同的生活節奏,在台灣不懂得休息,來到澳洲被氛圍感染反而是都在休息,過來前很想知道「出來曬太陽」是怎麼樣的感覺,因為我從來沒有為了曬太陽而曬太陽過,但來到澳洲看到當地人超喜歡在白天時找一塊草皮鋪個毛巾或坐或躺在那邊曬太陽,有些人可能會帶紙本書出來讀,我離開前也開始會這樣出來曬太陽了。

sunbathe

我也探索了很多可能性,真的完全接受我不繼續寫程式的可能性後,我才開始看得見更多可能性,以往對於謀生的想像都被軟體工程師的身份給侷限住,想到的不外乎是磨練哪些程式能力、進外商、接案、自己寫 SaaS 服務賺錢等等,但實際來工廠切南瓜賺錢後,驚覺自己以前都是以管窺天,只透過名為軟體開發的這根吸管看出去,只看得到那一部分的謀生方式,現在我拿下那根吸管後才發現,眼前的無數可能性是看不到盡頭的。

數碼寶貝 LAST EVOLUTION 絆》中有揭露為何被選召的都是孩子,那是因為只有小孩身上蘊含著無窮的可能性,那股可能性能帶給數碼世界強大的能量,但當小孩子長大成人後,可能性會收束成一條線,我想我之前的可能性就是收束成軟體開發這條線了吧。

但若是考慮要拿日本工簽的話,我或許還是得先回歸軟體開發,只是能夠有更多心力注意其他可能。

日文則是我最意外的收穫,我辛苦搬去的一些日文書都沒讀,但是我的日文進步了,因為我來澳洲認識最多的是日本人,這是去澳洲之前完全沒想過的改變。

他們都挺願意跟我講日文,也會教我很多日文,未來去日本也多了很多朋友可以互相幫忙(可能主要還是我會受到他們照顧)。

我以為來澳洲是在繞路,但意外幫助到我原本的目標,這種經驗一方面讓我感到驚奇,一方面又讓我反省過往可能過於傲慢,擅自去想像未來並預設立場,但沒試過可沒資格下定論呢。

至於其他的部分沒做到的部分就是持續改進跟追蹤了。

結語

這篇文章寫了很久,從十月中確定要離開到現在人已經在台灣,當中累積三、四個版本,還有我來澳洲的生活細節跟帶給我的其他轉變沒有寫進來。

有個版本寫得有點負面,把澳洲跟台灣拿來比較然後寫了很多對台灣的負面看法,但我後來覺得這不是我想流淌在我文字中的情緒,不是我想帶給讀者的,也不是我想帶給未來的自己的。

這四個月我也寫了不少日記,有點難一下子把他們統整放進來,有時候寫一寫會覺得自己寫得太詳細,過多的資訊或許模糊了焦點。

總之,這篇近況報告性質的文章就先這樣了,預計還會再有一篇聊聊我在澳洲過著怎樣的生活。

謝謝讀到這邊的你們,歡迎寄信或是在 Substack 留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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